《轻轻【NP】》 都走开 小虎子作为一个七岁男孩,最喜欢的事情是拉着跟他一样甩着鼻涕的同龄小孩组团去看镇口的漂亮姐姐。 那姐姐漂亮到什么程度呢,小虎子说不上来,用大人说的话,就是漂亮到想娶来当新娘子的那种。 这件事一直被小虎子当成人生目标,也不藏着掖着,逢人就喊:“我长大要娶轻轻姐!” 每当这个时候,轻轻姐姐身边的高大男人就会眉眼带笑的约他到旁边,从口袋掏出一颗水果糖,连哄带骗:“小屁孩走开,没看见轻轻姐身边有我了吗?” 小虎子不服气,拍开糖果,叉着腰一脸骄傲,一副你的阴谋都被我看穿了的样子。 “我才不是小屁孩!我七岁了!” “而且!”他跺脚:“我看到了!轻轻姐身边好多来找他献殷勤的!上次有个叔叔说,你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轻轻姐是自由的,咱们要公平竞争!” 小家伙人是小了点,口气倒是很大,男人黑了脸,掐着他的脸问是谁告诉他的。 脸颊圆润的坏处体现出来,那团软肉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于是刚还怒气冲冲的小虎子眼睛一眨,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下去,哭着回家找妈去了。 男人又是无奈又是气,回头看见李轻轻穿着吊带裙,披着软纱外套,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幼稚?”她掩唇轻笑。 “唉,”他叹气,插兜看向李轻轻,心里又酸又涩:“谁让轻轻姐姐魅力那么大,可恨我不能把他们全赶跑,一个不留。” 两人正说着呢,背后又走来一个男人,他把手中的东西一放,头也不抬:“自己没本事就别怪女人魅力大。” “你有病是吧?”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看着又要掐架,李轻轻适时地退到幕后,却撞到一个宽阔的胸膛,她刚想道歉,头顶传来温润的笑声。 “轻轻今天这么主动?” 李轻轻手被拉住,门口传来一声怒吼:“傻屌吧你,给老子把她放开!” 好嘛,庭院里两个男人在吵架,这厢又来两个,拉着她手的男人不想放手,另一人就火气冲冲过来了,李轻轻为避免战火,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组团出现,李轻轻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到房间,将门反锁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轻轻?” 李轻轻的身影一僵,她缓慢转过身,才看到属于她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他端坐于床榻,看上去正经的动作,手上却拿着她的内衣。 被女孩发现,他不紧不慢放下手上的衣物,眉梢轻挑,勾唇露出一个清淡的微笑,好似做这种事的人不是他一般。 李轻轻暗道声不好,拉开门想出去时,迎面的却是几个男人的胸膛,她顺着视线看上去,是他们俊朗的面容。 “轻轻....” 退无可退,背后那人灼热的呼吸抵在她耳畔,李轻轻身体一抖,被人抱在怀中。 她终于忍无可忍:“......你们,都走开啊!” 轻轻 李轻轻原名不叫这个,说起她的名字,还有段故事。 她原名呢,叫李彩燕,彩色的彩,燕子的燕。讲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安意一脸嫌弃,说她的名字太过老土,让她自己给取个小名。 李彩燕环顾一下四周,她说叫清清吧,好听,又容易记。 这下给陈安意逗笑了,说她都当鸡了,还觉得自己能清清白白的呢?倒不如叫轻轻,轻贱么,都这个样了,这个字才更适合她。 别人说得多有道理啊,她本来也只是随口想的字,哪想到这层呢,措不及防被羞辱一番,她也不生气,柔柔弱弱地应下,从此,别人都叫她轻轻。 李彩燕是从村里跑出来的,她长得好看,从小被当做宝贝养着,小小年纪就收获一堆追求者,李浩东,也就是她爸,捂着跟什么似的,结果还不是为了赚钱。 眼看着女孩越来越大,17岁的年纪跟花一样,总归有人坐不住了,村长家看自己家傻儿子实在喜欢,狠狠心,把李轻轻要了过来。 养女千日,用于一时,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李彩燕不哭不闹,和平时一样乖巧,却在夜深人静时,套上宽松的衣服,淋着大雨跑出了家门。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同学的目光和示好,让她更早知道美丽带来的好处,所以她不甘,不甘心只做一个傻子的媳妇,在村里过完这一生。 结果呢,好不容易跑出村里进了城,才知道贫穷的美丽带来不了什么,同事的骚扰和不屑,加上又累又困的工作,李轻轻崩溃了,阴差阳错走进了家高级会所,阴差阳错知道了里面那群美丽女孩一晚上赚到的钱。 不就是卖逼吗?她不信她这么好看,连这个钱都赚不到。 但她错了,错得离谱,世上什么钱都不是好赚的,累啊,痛啊,有时候还得演戏,没多久,李轻轻又崩溃了,这不,正站在楼顶上想跳楼呢。 风把破旧的栏杆吹得阵阵响,黑暗中的角落,纤白的手指一甩,又是一个啤酒罐落地,在地上骨碌碌滚过几圈,撞到墙壁才停下。 李轻轻还穿着吊带短裙,身上大片皮肤都裸露在外,几片布料织成的裙子堪堪遮住大腿根,长腿晃动时能看见女孩洁白的内裤。 她仰起头,啤酒液顺着唇角落到脖颈,再滑到胸前那片柔软,丝丝凉意袭过,喝空的啤酒瓶在空中划过条弧线,地上又增加了瓶她的战绩。 女孩打着嗝,晃晃悠悠站起身,她是光着脚的,旁边扔着那双细高跟,因为嫌磨脚,早早就被她脱下。 夜色正浓,从十几楼的的视角去看逼仄的老巷口,黝黑,住在这里的除了穷鬼就是老人,没有外面的光鲜亮丽,晚上到了,一个个房间的灯也跟着熄灭了,不时还能听到哪家老人病痛的呻吟,谁家吵着架,伴着水龙头开启冲刷衣服的声音。 可现在连那些声音都跟着隐去了,李轻轻倚靠着锈迹斑驳的栏杆,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要带着她和下面的黑融入到一起似的。 李轻轻就这样瞥了眼,酒意顿时醒了大半,看了半晌,又颤着腿跌坐在地上,开始小声哭着。 闹着不活了的是她,怂了的还是她,李轻轻,要点脸不要? 她在心里唾骂着自己,通往楼顶的大门在这时咯吱传来一声响,李轻轻抹开泪眼,蹙着秀眉看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主要是上来的人她也认识,对方此时黑着脸,笑得意味不明。 “李轻轻,你能耐了啊,突然跟老子说不上班,结果是跑来这里喝酒了是吧?” 李轻轻扯起一个难看的笑,也不敢动,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睫毛还挂着水珠,看上去好不可怜。 阳痿男 男人走过来,蹲在她旁边,纯银的耳钉闪过一抹冷光,黑色的衬衫没扣好,裸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俊朗清逸的脸因为表情不好,显得有几分可怖,叶源星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头,阴阳怪气道:“怎么,为哪个男人这么伤心啊?” 头上一疼,李轻轻委屈地抱着头,说话也跟被谁欺负了一样:“叶哥。” 被女孩这么一叫,叶源星心底也跟着软和几分,他收敛几分摆出来的情绪,十分别扭得哄了几句:“哎,别,我可当不上你这句哥,留着去叫别人吧,我还指望你飞黄腾达呢。” “哦,”她呆愣地点头,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说话慢慢吞吞,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娇软:“叶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飞黄腾达啊。” 叶源星随口说了句不知道,他蹲得腿麻,干脆坐在地上,刚想抽根烟,低头瞥见女孩洁白的裙边在地上蹭出一片灰黑,他皱着眉,将女孩揽过来。 “干嘛跟个要饭的一样,先坐我腿上,我的是黑裤子。” “哦。” 李轻轻乖乖应了,勾着男人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或许是他身体滚烫,她觉得温暖,在他胸膛上蹭好几下,找着个舒服的位置,安静躺着了。 “他们都看不起我,好讨厌。” 她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腔,叶源星一手划着手机,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愣,恨铁不成钢。 “需要他们看得起吗?死丫头,你有本事多赚点钱,到时候再来说这些,我听你们这些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叶哥,李轻轻抬起头,眼睛因为有水光显得瞳孔亮晶晶的,她笑:“那叶哥你看得起我吗?” 叶源星再次不屑:“死脑筋。” 嗯嗯,对的,死脑筋。 说几句话,李轻轻困了,靠在男人怀里眼睛都睁不开,索性闭上眼,没过多时,就传来她均匀的呼吸。 叶源星都快无语死了,只好收了手机将李轻轻抱起来,沿着楼顶往她家里走。 三两下用她包里的钥匙打开门,迎面的就是一张小床。 房间空间小,叶源星把李轻轻扔到床上,看着她脏得黑乎乎的裙子就来气,他熟练地从她旁边衣架取下件睡裙,正想给人家换呢,看到脚上也是一片灰,他额角青筋忍不住猛跳,只好认命地去找毛巾把她全身上下草率擦过一遍,再给她换上衣服。 这还不算完,他从厕所掏出一个盆把裙子扔进去拿洗衣粉大力搓过好几下,看见干净了,用清水洗过晾在窗台,临走时又想起楼上的啤酒瓶没有收拾,提着垃圾袋给人带下来,还顺便拿下来一双她的高跟鞋。 做到这里叶源星才关上门,确认锁好后才大步流星离开了这里。 两人关系看上去如此融洽,却不得不说起一件让李轻轻尴尬的事。 李轻轻刚入行,不明白的东西多,因为长得漂亮被第一个金主养了一个多月,刚进甜蜜期呢,她觉得前途无限光明,说话也跟着变拽了,结果没多久金主出国,等他再回来,已经想不起李轻轻这号人物。 想当初恃宠而骄的那个劲儿,李轻轻只想抽死自己,当时她得罪了几个人,里面就有叶源星。 李轻轻眼看着自己地位下去了,忙着讨好回去,有人给她出招,叶源星虽然是个拉皮条的,好歹是个男人不是,是男人就都是一路货色,你趁着哪天溜进他房间,服个软,哭个声,再服侍一下人家,这不就解决了。 出主意的人随口一说,李轻轻当真了,还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摸进叶源星的房间,正巧人家在洗澡,等他出来后就看见自己床上坐着个衣衫半褪,眉目含情的女孩。 叶源星当即就提着她的领子想给她丢出去,李轻轻不乐意啊,好不容易到这步了,拼死抓着床头,拿出毕生的演技把眼泪一股脑全部流下来,给人叶源星唬得一愣一愣。 他扶额:“你是有生病的爸还是妈?” 李轻轻不解地“嗯?”了一声。 “来爬我床的,一个两个的经历比十大悲剧还要悲,个个都说活着累,求我帮衬一下,你呢?” 这倒是出乎李轻轻的意料,她以为进来哭一哭,卖个惨男人就会如恶虎般扑食过来,到时候哪还管这些? “走走走,”他看上去累极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没有用哈,包括你那些‘前辈’,没一个得逞的,别人早知道我阳痿了,谁这么缺德给你支的招?” 第二个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阳痿。 “真的吗?”她怯生生问。 “你出去打听打听,”他靠在床上,漫不经心地开始抽烟:“实在不行,自己来试。” 试试就试试。 李轻轻不服气,小手一伸,把他的烟扔在地板上,被子被掀开,她埋进叶源星的怀里。 二十分钟后。 一头乱发的李轻轻探出头来,她眼眶红红,嘴上还带着晶莹的液体——那是她的口水。 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成功的李轻轻非常挫败,她哭丧着张脸,只好改变战术,拉着男人的手晃来晃去。 “叶哥,您不要和我这个小丫头置气了,之前是我不对,您看看,能不能再给我介绍……” 男人无情地打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可我一天这么骚里骚气,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带耳钉,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和你们抢生意呢。” 这是李轻轻的原话。 叶源星冲她笑笑,这下不用他扔,李轻轻自己灰溜溜滚了出去。